“思想草原”的启示

张颐武

    上个周末，我和曹景行、陈小川两先生一起参加了在内蒙的呼和浩特举办的“思想草原”活动，确实感到这是一个很有意义的活动，也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它是由内蒙古青联和团委等团体组织的一个大型的系列的活动。活动的内容就是请全国不同领域的一些专家学者到内蒙的一些大学演讲和交流。这个活动由白岩松、纳森等来自内蒙的北京的媒体人策划和联系，他们也都是内蒙古青联的荣誉成员，充满了对于自己的家乡的感情，愿意让家乡的学生有机会和北京的学者分享各个学科的知识，同时也促进学者们对于内蒙古的了解。

   这个活动已经持续了两届，请过余秋雨、阎学通、于丹等学者，这是第三届了。活动组织得井然有序，也获得了学生很好的回应。这个活动当然是大学的通识教育的一部分，自然对于开阔本地区大学生的视野有其相当的积极意义。学者现身说法，对于学生从不同的角度思考问题和理解社会和人生当然有自己的价值。看着学生们热切的面孔和热烈的氛围，我确实感受到学者工作的意义和责任，以及自己和年轻人沟通的重要。而北京的学者通过这样的活动也有了一个切身地了解内蒙古的文化和生活，直接体验中华民族文化的多样性的机会。这样的活动其实是一个非常有益的努力。它既是一种知识的交流，也是一种文化的沟通。我们用下午的一点点时间参观了内蒙古新建的博物馆，虽然只是走马看花，不能窥其堂奥，但毕竟对于内蒙古的文化和历史有了更多直接的感性的理解。

    在今天这个全球化的时代，人们之间的距离其实极大的缩小了。内蒙古的大学生的所思所想，其实和北京的学生并无不同，他们都是互联网时代的人，其实都是在一个平台上汲取知识和面对人生的。在我讲完后的提问中，提到的问题也有如何理解《色戒》、“超女”这样的话题，他们的表情、装束其实和其他城市差别不大，但他们的热情和恳挚和对于这种交流的期望却更加强烈地反映出来，让人感动。

    这里其实凸显了直接的“面对面”具有的不可替代的价值和意义。我们通过互联网、电视和其他媒介，其实都很容易接受很多丰富的信息。所谓“信息爆炸”确实是实实在在的现实。但同时，我们还是需要“面对面”的交流和沟通。因为这样的交流其实带来的是直接的“现场感”和更深入的交流。“面对面”其实提供了即兴的反应和具体的表情、感觉、氛围等等不可复制和不可再现的状况。所以，让学者和学生有直接“面对面’的机会，一面其实是打破神秘感，让不同背景的学生可以感受到一些他们原来不了解和不熟悉的东西。让原来被大学的学科建制和地域限制所区隔的人有了直接互动的机会。另一面，对于学者来说，也是感受不同的学校的文化的氛围和学生的想法的极好的机会。它也有助于我们在直接的互动中感受和应和不同的学生的需要和想法。这就为他们提供了一个新的了解地域的文化的作用和影响的机会。

   在今天的全球化时代，也有另外一个关键词，叫做“全球本土化”。这个词的意思是让全球和本土有进一步的接合，一方面让全球转化为一种新的本土，另一方面让本土的文化发挥自己的全球的文化意义。这样，地域、社区和族群的认同并不会在全球化的时代里被减弱，反而被赋予了更加充实的意义和更加丰沛的价值。全球其实可以促进本土的发展，本土可以获得新的全球的机会。这正是全球化具有的正面的作用。从这个“思想草原”的活动来看，正是这种意义和价值的展开。一方面，我们可以发现一些组织发挥了高度的作用和影响。比如这样的活动由青联这样的组织展现，使得组织发挥了中介的作用和协调的作用，让本地的大学生和不同的学者有了进一步交流和沟通的机会。另一方面，一些有影响的个人也在其间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如白岩松等来自内蒙古的媒体人在这种活动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他们通过一种感情的联系和便捷的交流，和组织一起搭建了这个平台。这说明他们在北京的发展其实会给自己的家乡带来一些新的丰富的可能性。他们的影响力和媒体人的敏感性其实对于自己的家乡正可以起到正面的作用。这种不断的沟通既有利于本地文化被原本了解不够的人更好地了解，也有利于各种不同的思想的交流和对话。正是在这样的过程中，本土和全球之间的辩证的关系才会展现出自己的美妙的一面。

   思想无羁，草原辽阔。草原上当然有丰富的思想，而这些思想和其他的许多思想的沟通是思想和草原两者发展的不竭的源泉。“思想草原”的活动确实给人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