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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以来,中国的公众的“民族自豪感”的高涨,引发了一些海外媒体的关注,也引起了一些各式各样的议论。“民族自豪感”实际上是人们对自己的民族有着一种强烈的认同感和凝聚力,而且为自己的国家和民族感到自信和骄傲的感情。这是一种来自中华民族共同体的深处的精神情感。实际上,对于现代的民族国家来说,“民族自豪感”其实也是其立国的精神支柱和基础。没有一个现代国家,没有“民族自豪感”。
 
这些年来,随着中国的高速发展和综合国力的提升,人们可以看到一种强烈的“民族自豪感”越来越凸显出来。
 
“民族自豪感”来源于现实和历史
 
一方面公众随着对外部世界越来越了解,对于自身在世界中的状况有了更为清晰的认识,其实会看到这些年中国的进步和发展的真实状况,也看到中国的影响力和现实的作用的提升,就激发了更强的“民族自豪感”。现在“自豪感”的来源很大程度上就来自有现实的中国的力量和具体生活的提升带来的感觉和认知。中国走向世界舞台中心的大国的形象和影响力对于国民的“民族自豪感”有着无可争议的重要的影响。
 
另一方面,这种“自豪感”当然还是对于民族历史的理解和认识。中华民族五千年的历史所呈现的从未中断的文明所积淀的丰厚的内容也是当下“民族自豪感”的重要的来源。而近代以来中国人为争取富强而进行的奋斗和近四十年的改革开放的历程,更增加了这种“民族自豪感”的历史的深度。
 
当下中国所呈现的“民族自豪感”当然既不是一种狭隘的民族主义的情绪,也不是一种偏执和顽固的故步自封的心态,而是一种立足于现实和历史,对于民族的未来发展的自信所带来的现实感的展开。实际上,在近代以来中国人为争取富强而进行的奋斗中,民族自豪感就是中国人不屈不挠的奋斗的基础。近代中国虽然面临着积弱和备受列强欺凌的境遇,但其国家主权从未彻底丧失,走向现代国家的努力依然是在历史的连续性之中进行的。在那个时代,中国人的“民族自豪感”来自于一种中国人往昔的光荣和文明创造不输于任何国家和民族,中国一定可以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信念。这种信念就如同冯友兰在《国立西南联大纪念碑》的碑文所写:“我国家以世界之古国,居东亚之天府,本应绍汉唐之遗烈,作并世之先进,将来建国完成,必于世界历史居独特之地位。盖并世列强,虽新而不古;希腊罗马,有古而无今。惟我国家,亘古亘今,亦新亦旧,斯所谓‘周虽旧邦,其命维新’者也!”同时,这种信念也来自中国人在当时的为了民族的独立解放所进行的艰苦卓绝的奋斗。在那个时代,争取成为世界上和其他国家平等的国家,从积贫积弱中摆脱出来的信念是“民族自豪感”所支撑的。这种“民族自豪感”是带有很深的民族悲情和痛苦的,是通过自豪感来支撑现实的努力的奋斗。它其实是依靠自豪感来支撑起对于富强的追求。这是精神的力量的一种强烈的感召。
 
随着今天中国的发展,中国的今天已经告别了这种悲情,中国人的“民族自豪感”更多地依靠一种现实的国家发展所带来的平台的支撑。它已经变得更为具体和更为现实。它已经成为一个走向世界舞台中心的大国的国民心态的重要的组成部分。
 
中国的“民族自豪感”不会走偏
 
中国人的“民族自豪感”有一个现实的价值的高度,就是中国人现代以来直到今天的自强不息的奋斗中,从未欺负过比自己弱小的民族,也从未进行过掠夺和扩张。中国的奋斗是干净的。
 
与此同时,中国又没有出现过彻底亡国失掉主权,被彻底殖民化,失掉自己的历史记忆和文明连续性中断的状况。中国的奋斗又是坚韧的。
 
这是中国的现代历程的独特的意义,它给了中国的“民族自豪感”一个现实的坚实的基础,就是它始终是以自强和与其他“平等待我之民族共同奋斗”为前提的,始终有一个对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关切和追求。
 
而中国传统文化中深入人心的“和而不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等价值,也在今天中国人对传统的关注中深入人心。
 
这种“民族自豪感”就不会走偏,不会变成一种狭隘和偏执。也会始终有更为开阔的精神关怀。
 
今天在中国“强起来”的诉求中,始终包含着和其他国家共同发展,共同奋斗的目标和愿景。无论是普通民众还是精英中,这种“共识”都是持续存在的。这些实际上和一些不了解中国或存有偏见的人所渲染的那种刻意把中国的“民族自豪感”极端化的表述划定了清晰的界限。同时,这种“民族自豪感”也包含着对中国发展的期许,同时也有自信和自觉的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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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颐武

张颐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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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评论家,文化学者。北京大学文化资源研究中心副主任,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领域包括大众文化与传媒、文化理论、80年代以来中国文学和电影。近年来,张颐武一直专注于对全球化和市场化激变中的中国大众文化和文学的研究,并对处于转型时期的中国当代文化作出了丰富而重要的阐述。主要理论专著有《在边缘处追索》、《从现代性到后现代性》、《新新中国的形象》、《全球化与中国电影的转型》等;大众阅读出版物有《思想的踪迹》、《一个人的阅读史》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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