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健林“出海”是中国形象的一个侧面

张颐武

王健林在2015万达年会上倾情演唱的视频通过互联网传播到了世界各地。他所演唱的歌曲不仅有《篱笆墙的影子》这样的八十年代的著名经典歌曲，而且有崔健的《假行憎》这样的摇滚。他的演唱富有激情，有很强的感染力，不仅带动了现场员工的情绪，也引发了网友们的赞赏和热议，同时引起了全球众多不同的人和世界主流媒体的高度关注。看媒体报道的数据，截止到2月3日，王健林年会演唱视频总点击数已过15亿人次，特别值得关注的是海外点击量超过4亿，创下了中国人视频点击新纪录。一面是中国网民希望他上春晚，形成了舆论的焦点，在本土形成了强势的影响。另一面是全球主流媒体把这作为一个重要的事件来报道，许多不同国家的公众对此有高度的兴趣，他的演唱跨越了文化的障碍，把一个看起来传统的中国的企业家的开放、开朗、自信、乐观的形象展现在了世界的面前。我们看到了这个总是表情庄重、不苟言笑的企业家的另一面的活力和激情，看到一个中国企业家所具有的丰富的精神世界和内在的力量。

万达作为一个企业已是全球性的，已经“出海”在世界发展，而这次王健林演唱的轰动效应也可以看成是中国企业家形象的“出海”，让世界了解和认识中国的企业家的活力和激情，了解中国企业家个人的魅力和个性的魅力。我们看到了一个生动的王健林在向世界发出独特声音，让人们感受到万达的形象和性格的同时，也感受到中国企业和中国的形象的魅力。

我们可以看到，王健林其实是伴随着中国发展崛起的重要的企业家，他的万达经历了多次成功的转型，从一个房地产公司到一个以文化创意为先导和中心的超级企业，万达广场和万达城等等让中国人熟知王健林，他是中国生活转型提升的一个标志性的人物，伴随着中国中产的放大和兴起而逐步扩大了其影响力。而万达在文化创意方面的巨大成功也让王健林在全球具有影响力，万达近年的以文化创意为中心的高速发展让世界更加了解万达。万达向一个全球性公司迈进的努力，赋予了万达不同于以往的新的高度和新的可能性。而这正是中国当下的文化走向带来的必然的趋势。这其实是中国三十多年的发展的一个象征。而王健林本人也是中国企业家奋斗的一个象征。

万达作为企业已经越来越全球化，成为具有全球影响力的中国企业。而王健林作为企业的关键人物所具有的影响力也已经全球化了，他的企业发展的理念和世界观也已经为人们所了解。但这一次他所彰显的个人的形象，却是中国企业家的一个独特的展示方式的表现。虽然这是一个企业的内部年会，但王健林的倾情歌唱让人们真切地看到了中国企业家的率性和激情，其间充满了正能量。

企业家的形象，往往是国家形象的重要的侧面。企业家对于国家文化的传播作用往往是超出想象的。国家走出去，塑造自己的形象，需要多方面力量的整合和多方面“软实力”的展现。企业走出去和国家走出去都会遇到文化的阻隔，这种阻隔被称为“文化折扣”，就是其发展会由于文化理解上的困难和障碍而出现“打折”的损耗，使得国际化的发展遇到障碍。如何突破“文化折扣”，减低文化障碍和困扰，让企业和国家形象得到正面的全球传播，其实不仅仅是简单的公共关系，而是需要真实地展现自我、坦诚地沟通和创造性地达成理解。在其中，企业家的作用确实不可轻忽。一方面，企业走出去需要打破文化上的障碍和阻隔，避免文化上的理解和沟通的困难，这需要主导企业的企业家通过展现自己的形象来让不同国家的公众理解其理念和文化。另一方面，企业走出去其实是国家走出去的一个重要的部分，国家走出去不仅需要政治家、文化人走出去，更需要企业家走出去，才能让世界更加了解这个国家的发展和国家的生活的真实样态，最终跨越“文化折扣”让世界了解自己的国家。如美国的崛起和发展和美国企业家在全球所塑造的形象息息相关，无论从早期的福特、洛克菲勒等等，到亚科卡、韦尔奇、乔布斯和比尔·盖茨等等，都通过个人的形象其实也为自己的国家和社会的形象做了代言，其影响无远弗届，他们往往成为国家的文化符号在世界各地获得传播。企业家的个人形象不仅仅象征着一个企业的精神和力量，而且通过展现企业本身的文化基因和性格特色，也展示了作为企业发展的背景和支撑的国家的文化基因和性格特色。企业家的个人性格展现往往可以从一个侧面体现一个国家的性格和活力。

我们经常谈论“中国符号”，往往意指传统文化和传统符号，如春节、红灯笼等等，这些都具有重要的意义。但企业家所展现的现实中国人的形象的传播，往往会成为一个“活的中国”的真实的符号的一个部分从而感染世界。有论者认为王健林的演唱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中国符号”，这也是有意义的分析。

可以说，企业家由于企业的跨国的运营，具有了在国际上的真正的影响力，人们在了解一个企业的同时也需要认知企业家。而企业更依赖企业家的形象的正面的影响力和传播力。而企业家在国际上的形象往往成为国家的代言者，也是国家形象的一部分，成为一个国家的文化符号。企业家不仅仅依靠企业的经营理念和发展思路而为人所知，也需要通过个人的形象让人们了解其鲜明个性和独特的个人魅力。这一切既是企业的“软实力”也往往成为国家的“软实力”的一部分。企业家的一言一行，往往不仅仅是为企业塑造形象，也是为自己的国家塑造形象。原来人们了解的王健林，往往是通过他的企业和他的经营理念和发展思路，现在人们发现了一个率性的企业家的个人魅力和自我形象，这其实给社会传递了诸多丰富的信息，让世界通过王健林理解中国的企业和中国的形象。

这一次王健林的演唱既有摇滚也有情歌和民歌，这些歌曲的共同特点是都有浓郁的“中国风格”，体现了中国人的深层的文化心理和情感方式。一个具有国际影响的中国企业家把中国风格的歌曲带上了全球的大平台，这就是一种文化传播。这也为中国文化“走出去”提供了有趣的范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