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观就在你我身边

张颐武

社会对于正面价值的认同，乃是一个社会的国家认同、社会凝聚和个人修身的基本准则，也是社会赖以维系自己的发展和进步的必要的基础。共同的核心价值是社会对于自己的成员的内在的要求和对于自身的理想和目标的期许。它也是形成社会的基本共识和追求的前提和条件。一个没有共同的价值观的社会只能是一个分崩离析，一团散沙的迷乱的社会，也是一个没有前途和希望的社会。共同的价值观起到了形塑一个社会的作用。这些价值其实都是一个社会所迫切地需要的，它既是现实存在的美德和日常规范，又是社会所追求的理想和更高的境界。在今天的市场经济的环境下，全球化的格局中，如何确立社会的目标和认同更是公众和社会的内在的要求。中国的发展把社会置于一个新的平台之上，中国的发展已经让世界瞩目，中国的发展模式和路径也引发了全球的关注，同时社会也面临许多新的挑战。在这个时刻，更需要正面价值的滋养，让社会得以凝聚和向上提升。

当然，价值观在社会中并不是抽象玄虚的空中楼阁，也不仅仅高蹈深奥的学理探讨，它其实是社会中的千千万万的普通人在自己的日常生活之中践行的美德和一般公众都通晓理解的生活准则和价值观念。实际上，它就是诸多社会的正常的美好事物的概括和总结。这些价值都是人们共同认同的，它的含义当然是理论探讨和学术研究的课题，但更是普通人在日常生活中所体现的共同认同的那些平凡而具体的善意和美好。有些观念在学术探讨中往往复杂深奥，但对于人们在日常生活中的践行来说，它的意义其实有其约定俗成的含义，大家在生活中具体地理解这些观念往往并不困难，在生活中践行也有其一致的准则，这些其实都是很明确的。做个善良、有责任心的好人往往并不需要复杂的伦理学的探讨，而是在生活中做出的具体的、生动的选择。

与此同时，践行这些价值观，往往也不是做出惊天动地的壮举，变成万人瞩目的模范，而是普普通通的生活中做好自己，履行自己的责任，付出自己的努力。实际上，在当下开始出现普遍丰裕的社会中，人们在日常生活中做出壮举的机会也相对较少，但在平凡的生活中，对于美德和共同的价值的追求、对英雄行为和奉献精神的学习才可能构成一个美好的社会。市场经济当然是依靠法律和契约来运作的。法律和契约当然是界定人与人的关系的基础，但其实人类总是有一种更加伟大的精神超越这一切，构成一种更高的境界。没有法律和契约，一味依赖道德劝说的社会当然会有严重的问题，过去计划经济时代的毛病我们都有体验。但仅仅有法律和契约，当然也并不足够支撑一个社会向前走。我们从许许多多的道德模范所作出的平凡而伟大的选择中，可以看到今天的中国的普通人仍然有着一种真正的美好的力量。但这种力量在一个特殊的情境中还是能够让一个普通人变成圣贤般的崇高。这其实说明我们内心中除了欲望之外，其实还有一种超越的力量，一种善良的情怀。

    有些人对于我们今天的道德状况做出了非常低的判断，往往认为这个社会里除了人欲横流和追逐金钱之外就一无所有了。这些思考和观察当然有自己的理由和不少事实的根据。但今天的社会还是具有自己的美德的力量的，我们也可以找到许许多多正好相反的例子。市场经济其实并不是唯利是图的，让一个人自己做出选择的时候，他可能会展现一种人性的光辉和灿烂。正像生活贫穷的人中会有许许多多有道德的和崇高的人一样，生活比较富裕的人也未必是道德卑下的。贫穷的社会会有崇高的精神，富裕的社会也会有这样的精神。这其实是中国社会的人心所向。我们可以发现一个很明显的现象，即使一些人难以践行美德，但他们在谈论社会风气时，也常常对很多媒体中报道的坏现象感到激愤。这说明人皆有向善之心，只要社会形成更好的风气，践行美好的行为的人越多，坏现象就越没有市场。

这些选择一方面是现代社会生活中所倡导的美德，如“平等”中就包含着家庭内的平等、对妇女的尊重等方面的内容，这些内容都是现代社会生活的内在的要求。另一方面，传统的美德在今天的全球化的时代中也仍然是社会所需要的。中国传统的文化在千百年的发展中，结晶出了自己的美好的价值观，也提出了亘古不变的人文理想，在“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上有丰富的智慧。像“爱国”这样的观念既是传统的中华文化中贯穿的精神， 也是现代社会所需要的。像传统关于廉洁自律的大量经验和论述对于今天社会的正面的影响，“诚信”的亘古流传的美德在市场经济和法治条件下，对于今天的社会都有巨大的价值。这些美德都曾润物细无声地影响着世世代代的中国人，在今天弘扬这些优秀的传统，让普通人通过具体而微的生动的阐释，理解传统精神的核心也是对核心价值的关键的支撑。

古语说：“尊其所闻则高明，行其所知则光大。”让今天所需要是让普通人在当下的社会环境中从具体的生活实际中受到共同的价值的启发，能够将这些价值体现在自己的生活中。这需要的不仅仅是探讨和思考，而且还是共同的参与和共同的践行。只有让千千万万“沉默的大多数”感受到核心价值的魅力。这需要一是以更生动的形式，更具体的方式把价值观传播给公众。重视大众文化以生动和让普通人喜闻乐见的方式传播核心价值观的作用。二是需要社会在法治的基础上，高度重视美德和伦理的教育，重视人格的养成方面的培养，形成一个好的社会风气。这些都需要更多的人参与价值观的探讨，用自己的生动的实践和来自生活的思考丰富和展开核心价值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