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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之梦·创意之梦

张颐武

    到台北参加“文化产业 创意媒体与娱乐经济”的论坛,发现来自各个国家和地区的专家对于文化创意产业的热情非常高,也在急切地讨论如何发展文化创意产业。这似乎和我们今天的情况有点不谋而合。人们都开始重视文化创意产业的发展,可以说是一个全球性的现象。在这个时代,“文化”其实不仅仅是风雅的趣味,而且是巨大的生产力和巨大的经济机会。过去有人说“文化搭台,经济唱戏”,许多人认为这个说法贬低了文化的意义,引发了不少争议和分歧的意见。但在今天其实文化就是经济,两者其实根本就分不清楚你我地纠结在一起,文化的经济性其实是一目了然的,没有钱也办不了文化的事情,但没有文化,只有钱却又是一个社会的悲哀。两者其实缺一不可,互相依存。文化不必是搭台的工具,但确实又巨大的经济效益,经济也不能唱独角戏,还得有文化的支撑。有学者点明,当今世界上五大所谓“全球都市”——纽约、洛杉矶、伦敦、巴黎和东京的优势地位都是依靠文化创意产业的成功。城市的魅力和城市的运作其实在很大的程度上依赖文化和创意的先导。

    会上有人提及,经济和文化的关系有点象是电视机和电视节目的关系。没有节目,电视机就百无一用,但没有电视机,电视节目也就没法被人看到。所谓文化创意产业其实就是这电视机和节目的接合。这个产业的大有可为,其实是基于人的最基本的需求已经得到满足,全球都进入了消费社会的结果。这里的核心其实还是内容,一部电视机,一座电影院总是能用相当长的时间,而电视节目和电影总得很快就换。不断增值,不断创造机会的还是内容。所以,有了新的技术,有了新的硬件自然不够,最关健的是还得有更多新的内容。这些内容还得是一招鲜,有真正的创意。

   文化创意产业看起来是一回事,其实还是不同的。文化产业还是对于过去文化资源的整合和再生产,创意产业却是以新的、弥足珍贵的创意为支柱。大家都认为,文化产业还是我们熟悉的工业时代的形态,是“重”的,创意产业可就是后工业的结果,是"轻"的。前者还是固定的大生产模式,必须有一套大的运作方式,需要许许多多的大的建设和大的投入,它基本上是我们现有的一般的文化形态,这就像象一头大象。后者可就轻灵得多,是变幻多样的,一个点子就拉动一个风潮,象可以制服大象的小老鼠,如网络文化提供的形形色色的新的可能。说句笑话,《无极》是文化产业,还是传统工业的制作和运作,但《馒头》就是创意产业,一个人,一台电脑就轰动了。有一位台湾学者和我谈及,今天谈“文化产业”的多是文化资源丰富的大陆国家,而谈“创意产业”的则是发展空间有限的岛国,都是根据自己的不同特点发展的他感慨地指出,世界上有能力把“文化产业”和“创意产业”一起提,一起做的似乎只有美国和中国大陆。因为这两个地方幅员广大,文化资源丰富。尤其是中国大陆,文化基础设施还有许多欠帐,文化资源的开放和整理还处于初级阶段,正是文化产业大有可为之时。但同时,这两个地方的年轻的劳动力的创意的欲望和追求又是格外的强烈,创意的人才也可能随时冒出来,加上竞争激烈,自然有许多人不得不走创意的路子才可能有机会,这可以激发人的潜能。这就是我们可能成功的前提了。

   文化产业要的是大投入大产出,创意产业要的是小投入大产出。当然,大投入很容易低产出,小投入也可能根本无产出。文化创意产业的风险还是很大的。但从一个国家到一个城市,魅力的展开就得靠文化创意产业。现在我们各个城市都意识到文化创意产业的重要性。尤其是己经有了一定经济基础的地方,更想以此作为突破发展瓶颈,创造第二波发展的动力。大家都想从文化里发现新的未来和展示自己的魅力。

    但从我们目前的情势看,大家对于发展文化产业有办法和能力,象建大型的文化空间,办大型的节日,做大型的文化产业发展中心等等,我们都很有兴致,这也容易显示城市或区域的气魄。发展文化产业往往把发展经济的一套模式拿来用就行了,这也是轻车熟路的。但却对于如何鼓动创意心中无数。其实创意是更加个人化的,更加自由自在的,需要很多不同的想象力和不同的管理模式和运作模式。同时也有较大的风险,可能投入十个计划,只有一个成功。但这一个的成功的收益可能远远超过九个失败的投入。所以它需要的不仅仅是政府的坚定的支持,还需要灵活的政策和机敏的反应,尤其需要大量年轻的,熟悉新的文化的创意人才。这就要求有新的思维和新的智慧。

    可以说,我们要打造一个让世人 瞩目的中国梦,我们自己就必须打造文化之梦和创意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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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颐武

张颐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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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评论家,文化学者。北京大学文化资源研究中心副主任,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领域包括大众文化与传媒、文化理论、80年代以来中国文学和电影。近年来,张颐武一直专注于对全球化和市场化激变中的中国大众文化和文学的研究,并对处于转型时期的中国当代文化作出了丰富而重要的阐述。主要理论专著有《在边缘处追索》、《从现代性到后现代性》、《新新中国的形象》、《全球化与中国电影的转型》等;大众阅读出版物有《思想的踪迹》、《一个人的阅读史》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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